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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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礼前一日，萧战想要找萧炎，下人找了各处却始终不见他的踪迹。 萧战听得下人禀报，只能自己亲自动身。 他来到炼药师的院子里，果不其然，找到了萧炎的身影。 萧炎笑着跟萧战打了个招呼。 萧战也不多说，提了两包点心，就坐在萧炎对面。 “炎儿，明日可不能这样了，，下人们找不到你，又进不来这院子，你明天可是要招待来客的。” 萧炎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的，就是突然想起来，这土里还埋了几坛酒，便过来瞧一眼，想着挖出来，明天就喝了吧。” 萧战淡笑一声：“你也长大了，为父眼里，你明明还是个满坊市玩闹的孩子。” 闻言，萧炎怔了一瞬，突然想起了自己和老师的初遇。当时，他便是撞到了那人怀里，一抬头，就看见了一双赤红的的眼眸，给他惊住了。 “那时候，你还是个混世魔王，让几位长老头疼不已。” 是啊，那时候，自己的确有着两分天赋，仅在乌坦城这个地方算得上天才，即便如此，也让长老们视为眼中钉。可现在，自己已经是加玛帝国最优秀的年轻一辈了，这些年，有个人，一直悉心教导他…… “你大哥二哥也突然长大了，父亲很怀念，那时候你们三人总是打打闹闹，混作一团。” 可不嘛，自己因为一些原因疏远了萧腾萧宁，仅剩下大哥二哥陪着自己，他们三人，一同被老师教导，本来，自己还有些拘束的，在老师面前。可越是相处，越是知道，老师其实没什么架子，虽然有些好面子，却从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后来，他们三人当着老师的面打成一团，老师也只是笑着看热闹，从来不会训斥他没有正形，胡闹之类的。 “为父还记得，你喜欢坊市的炙rou，特地给你带了过来。” 不对，不是的。不是他喜欢炙rou，明明是因为老师喜欢，他才喜欢的。老师虽然不挑食，似乎任何食物都有他喜欢的地方，可是老师最爱的，还是炙rou，尤其是腿rou，没有骨头，香软嫩滑。 “嗯，你也长大了，我给你置办了一些衣物，待会儿让下人给你送过去。” 自己也送过老师衣物，他穿起来好看极了。不对，老师穿什么都好看，像个真正的仙人，好像风一样，衣袖总是带着一股药香，他闻惯了，很好闻的。 “明早可要仔细梳洗，我的儿子，明日要容光焕发，让他们都好好看看，我萧家儿郎的风姿！” 老师还未他扎过小辫，就在后脑，其实手艺没有多好，但是他就是喜欢的不得了。他曾经欢喜地，想保留这个小辫，甚至不想梳洗，可惜还是被镇压了……后来，老师答应了，只要自己找他，他就给扎小辫，无论何时何地。 “炎儿，为何不说话？” 萧炎一愣，回过神来。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个人。” 萧战闻言，仔细回顾自己所言，明明都是正常的嘱咐，却能让小儿子联想起炼药师来。 没办法，炼药师在萧家那么多年，和萧炎关系密切，早就在方方面面都渗透进他的生活。 萧战道：“你还是要好好的，他才能放心。” 萧炎点头：“我知道的。” 萧家练武场四周的木杆上挂满了红色绸带，放眼望去，洋洋洒洒，遍地扬红。 萧炎伸手揪住了一根绸带，拉到眼前，然后再松手，任它随着风飘走。 “太花哨了……” 萧炎低声嘀咕一句，转身就看见了萧家拉扯起来的横幅。 横幅上写着，先以立志，从以天命。 “天命……” 这厢，已有下人寻到了萧炎的踪影，忙躬身道：“萧炎少爷，族长吩咐，要您前往议事堂，有客来访。” 近几日净是各种应酬，萧鼎萧厉帮着挡了许多，仍有些是萧炎推脱不开的，只能抽出时间去应对。 萧炎应了声，也就跟着下人前去。 遥远的帝都。 凭栏的美人托着香腮，满目思虑。 有一俊美青年，身着药师袍，姿态挺拔，耐心问道：“嫣然，可还有困扰？” 纳兰嫣然偏头看他，皱眉道：“我与他虽无情意，却有婚约。如今他也是名满帝都，那些人都认定了他日后的成就非同小可，我如今，代表的可不仅仅是我自己。” 青年倒是笑了，温和道：“宗主也已答应了，凡事以你的意愿为主。你不愿意，这婚事自然是不成的。我听说，宗内近期有异动，想必是宗主已派了人前往萧家。” 纳兰嫣然依旧愁眉不展，道：“师父如今甚少显露踪迹，我倒听闻宗内似乎有异乡来客，你可知道什么内幕？” 青年倒是沉吟片刻，道：“嫣然，此事……略有古怪。我也是好奇过的，结果被我师父狠狠呵斥一顿，命我不能再深入了。但是你若是想知道，我肯定是知无不言。” 纳兰嫣然咬住下唇，思索利弊。 “你说说看，此处无人。” 青年快速道：“我只知道，似乎有一个叫魂殿的势力掺和了进来，目的，便是萧家……” 纳兰嫣然猛地捏紧栏杆，眼生怒意。 成人礼之日，无数来客涌入萧家。 萧家守卫几乎将萧家上上下下盯了个遍。 每隔几步便能看到一名护卫，目不斜视。 来客纷纷表示，萧家这次是下足了功夫，生怕有人搅局，破坏了此次成人礼。 一群追名逐利的人聚在一起，形成了大大小小的圈子，彼此流动，成员进出。 而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却是来自云岚宗的队伍。 比起云岚宗往日的声势浩大，今天的他们似乎低调许多，还有几名套着云纹白袍的神秘人混在其内，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车撵被停在萧家外墙边划出的空地上，云岚宗带来的礼品被侍从慎重搬运走。 萧战所在位置最为耀眼，周围聚满了这些来客所能叫出名号的大人物。 而云岚宗除却一位不甚出名的长老被派来应酬外，剩下的都默默坐在属于他们的位置，彼此传音交流，煞是神秘。 萧炎自然也成了焦点人物，他不时将目光投向云岚宗的人，心头疑惑大起。 纳兰嫣然不曾过来，倒是在意料之中。今日不宜谈解除婚约的事，她不来情有可原，免得彼此尴尬。 但是云岚宗的来人显然过于奇怪，若是顺着纳兰嫣然的意，想要给萧家一个下马威，那倒也不必派出长老，道喜祝贺。 若是单纯地参加成人礼，这番做派着实不甚礼貌。 而难于应付宾客的萧炎也不得不把心思放在交谈上，这些势力尚有价值，不可全然不顾。 多少人各怀心思，笑里藏刀暂且不提。 在寒暄过后，终于进入今日的正题。 练武场最为宽阔，高台早被清扫利落。 侍从们领着客人来到属于他们的位置，又奉上茶水、瓜果。 故作斯文的人慢悠悠呷了一口茶，早有打算的宾客拉帮结派地密谋。 萧炎便是在此时，听得台上的人叫他，便自然地跃上高台。 他身姿轻盈无比，人也看着清瘦，活脱脱一个娇养的小少爷。只是其面色沉稳，在诸多人的注视下不徐不疾，淡然自若，实在是心性颇佳。 巨大的测验魔石碑立在高台之上。 萧炎胡乱想着，也不知是谁把魔石碑搬了过来…… 测验员一边用钦佩崇敬的目光注视萧炎，一边用镇定的声音高升喝道：“下一个，萧炎！” 萧炎平静无波的眼神落在魔石碑上，漆黑的石碑看似普通，实则内有乾坤。 他抬起手掌，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掌按到了魔石碑上。 漆黑的石碑上亮起了光芒…… “斗者：四星！” 普通的几个字，却有着不普通的含义。 全场哗然，实在是因萧炎的天赋太过惊人。 那测验员干咽了口唾液，马上宣布：“萧炎少爷，四星斗者！” 无数人或嫉妒或愤恨或惊艳或钦佩的目光，没让萧炎有任何动容。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萧炎还有着另一重身份：炼药师！ 据说，如今萧家坊市所售药液，全是由他亲自炼制，何况效果比起之前完全不弱，可见其天赋在炼药师这条路，也是超乎凡人的。 此时此刻，萧炎的声望似乎达到了顶峰。 随着他的成长，乌坦城势必会出现一位真正的强者。 之后的日子，萧炎必定会步步惊人，达到斗师、大斗师、斗灵…… 无人怀疑过萧炎能否到达斗灵，甚至大家公认，他有很大的可能冲击斗王。 何况，有那么一小撮人，狂热地认为，萧炎成为斗皇，也并无不可能。 他还是名炼药师，这重身份更是代表了财富、权势、地位。 他的资源甚至不仰赖家族的供应，反倒是家族需要他的帮扶。 如此天纵之才，世间罕有！ 全场之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萧炎身上。 萧炎还未下场。 此刻，一道不寻常，却又极为陌生的嗓音骤然响起。 “呵呵呵，不愧是萧家，没落至此也能出现一些天才。不过，所谓的天才也就如此了。” 这道声音刺耳地紧，有种粗粝的石子在琉璃上剐蹭的不适感。 话音刚落，群众议论纷纷。 究竟是谁，敢在这样的日子公然挑衅？ 循声望去，却是那云岚宗众人所在之地！ 而云岚宗之人也不负众望，给予了回应。 只见一云纹白袍的神秘人站了起来，拉开了兜帽，露出一张满是黑色纹路的凶悍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