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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簇邪的春秋笔法(1)

    主要是,现在已经不是簇簇类邪的问题了,是簇邪类瓶邪,蹭了个大的。

    首先,徐磊真情流露的时候爱用春秋笔法,这个看本传的都知道,lof那篇论瓶邪的春秋笔法讲得已经很清楚了。真情流露和刻意卖出来的那真是天差地别。

    本传+藏海花+沙海里关于瓶邪的春秋笔法不赘述了,只是我没想到春秋笔法有一天居然也能轮到簇邪。

    我本来以为簇邪已经完结在雨村书房,就和注定会被吴邪扔掉的烟头一样,过往的回忆、各种纠葛、说的清与说不清的情绪,注定被遗忘,分道扬镳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是没想到几年后居然又出现了转机,从那个幻想的请客名单开始,就已经有苗头了。

    藏在一堆邀请里的一句轻描淡写的“熬猪油去”,怎么不是一种春秋笔法?

    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没错,但是结合上下文看,却带着一股说者自以为不易察觉的、而观者却能敏锐感知到的怨气。

    偏偏又没有下文,真的只是淡淡带过了这样一句,就是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一个名字。但即使是一闪而过,也是带着不悦情绪的,下意识地拂过去。

    这里写的就很微妙。

    可以看出吴邪一直觉得他自己放下了,他也试着让别人认为他放下了,但是实际上他只是刻意回避了那段不愿意再回忆的过往。

    封存并不代表放下,也不代表遗忘,只是暂时地忽视。因为无法处理创伤,所以在潜意识里通过自我保护机制刻意去掩盖。

    总觉得很多人,当然也包括我自己,其实对于“那十年”是没有实感的。也可能是徐磊写雨村写的太顺手的原因,毕竟人都是贱的,一旦过上了好日子,自然而然就会美化之前受过的苦难。

    现在说十七道疤都说得轻描淡写,好像伤疤只是伤疤。但是一想到这十七道疤代表的真的是十七条人命,就意识到其实吴邪在十年间,或者至少说是沙海期间,他是真的有很重的罪孽。

    其实要是他自己能想开,放下也就放下了,不值一提。

    要说杀人越货的事情,拜托,都盗墓笔记了,在座各位哪个身上没几本刑法。

    但是吴邪偏偏就是想不开这一点。

    先不说黎簇,也不说庞大的沙海计划牺牲了多少幕后的人,就说那最直白的十七道伤疤。每一道都代表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条鲜活的生命,经过他吴邪的手,就此殒去。

    也许受到重创的还不止这十七个人,毕竟他们身后还有家庭,就像黎一鸣一样。

    吴邪一直是那个希望所有人都好的吴邪。

    做这些事情,非我本愿,此乃不得不为之。

    前面说,自我保护机制会刻意回避巨大创伤,因为内心无法去面对处理这样的情况。所以沙海邪和雨村邪有割裂感,我其实是可以理解的。只要不是达到星星掉那种程度的弱智,我一般都选择性无视了。

    看样子吴邪在雨村是“恢复正常”了,恢复到他以前的那种最自然的状态。

    沙海就像一场梦,好像汪家被毁灭了、张起灵被接出来了,铁三角雨村养老了,这个故事到这里就可以皆大欢喜大结局了。

    随着张起灵离开青铜门,沙海带给吴邪的影响就全部烟消云散了。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很圆满的一个结局,但也很敷衍。

    本传里,吴邪第一次戴上人皮面具,摘下的时候痛哭流涕,意识到违背本心成为一个“自己不愿意但又不得不成为的人”有多痛苦。

    到了沙海,他没有人皮面具,他也不需要人皮面具,他已经成为了那个他不愿意成为但又不得不成为的人。

    一个很简单的逻辑思路,吴邪成长到沙海的模样,所经历的磨难和创伤肯定远远多于本传他被迫戴上人皮面具模仿吴三省,做出各种违背本心抉择的那点痛苦。

    而如果说雨村的时候,吴邪逐渐回归本心了,返璞归真,那么他在沙海时期的所作所为,带给他的影响真的可能靠几句轻描淡写的“放下了”“向前看了”就完全消弭吗?

    答案就见仁见智了。

    我当然倾向于不能——废话。如果能这么轻而易举放下,那反而才是真的违背了吴邪向善的本性。

    自我保护机制已经刻意回避了有关沙海的记忆,那十七个人也早都已经静静化为一抔黄土长眠地底。

    但是还有一个人时刻提醒着吴邪,沙海并不是他做的一场梦,金盆洗手亦不能洗净罪孽。

    这个人就是黎簇。

    作为未刻上去的第十八道伤疤,黎簇的存在就像是一个记忆枢纽,无论乐不乐意,只要看到他,所有关于沙海的过往都会苏醒。

    为什么说徐磊春秋笔法,因为他没有直白地去写吴邪对黎簇是什么态度,六年前的盲塚里,两人还会有一些正面冲突,但后来的书房抽烟,就完全是很平淡的描写,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这次也是一样,从熬猪油开始,吴邪的态度就很暧昧。

    按理来说,吴邪肯定是不太想见到黎簇的,大脑里一闪而过又怎样,闪过就闪过呗。但他还是要“邀请”他。邀请就邀请了,偏偏又是语气不好地“邀请”他去熬猪油,倒不像是请朋友来帮忙,而是有点厌烦地打发他去做事。

    “别在我眼前晃了,看着烦。”那种感觉。

    这里写的就很微妙,细品感觉态度很暧昧。说不想见吧,那也没特意拒绝,说不想见吧,但又态度不好,很不爽。

    给人一种尽人事听天命的感觉,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到底想不想见呢?不想说,还是随他去吧。

    后面吴邪真的把请人来雨村的想法化为实践的过程写的也很有趣,全程黎簇都活在别人口中,但给人的感觉却是阴魂不散。

    最有意思的是,写苏万到雨村到的最早,他只是很简单地说黎簇会来,但也没说什么时候来。

    这里依旧是匆匆一笔带过的,原本过去也就过去了,读者当个简单的预告看完了也就那么回事了,结果苏万在结尾的时候又突然看了吴邪手上的疤。

    “我不知道他在意什么,就把手摊开给他看。”

    看到这我都看笑了,吴邪你真会装,你能不知道他在意什么吗?甚至都不用在意这两个字,看到疤,看到苏万,自然而然联想到谁,还用说吗。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这个不在场的第三人是谁,结果吴邪还非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加上一句,“我不知道他在意什么”,就很好笑。

    其实最在意的还是吴邪自己吧,此在意非彼在意,膈应也是一种在意。

    春秋笔法把吴邪的心理写的相当隐晦。

    读者想,他在膈应什么呢?这微妙的尴尬感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哦,对了,因为和黎簇之间的关系比较尴尬吧,似仇非仇,似友非友,甚至仇好像还占的多些。

    这样一看,吴邪膈应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有什么好激动的。

    所以说春秋笔法为什么叫春秋笔法,就是淡淡铺叙过去,不动声色地把读者思路往想引去的方向引,读者身在其中还浑然不觉,以为自己已经破了这个局。

    结合一下前文看这里。簇邪最接近放下的时候,是书房抽烟,无可置疑的一段。

    吴邪当时表现得很淡然。沙海的卷轴黎簇没动,他也没动,最后他只是象征性地做了个抽烟的动作,就结束了。

    所以说,当时不是很淡然自若吗,怎么现在久别重逢了,反而又开始尴尬起来了,各种的不自在。

    不想见他,但是又不能太刻意地不见;不想让别人发现这种膈应感,所以试图表现得很淡然去掩饰;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吴邪为什么尴尬;但,别人理解的原因,和吴邪心里的原因,又不完全是同一个原因。

    就是这样复杂的情绪。

    换成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大概就是:

    我以为你已经早八百年放下了,心如止水了,搞半天还在这里介意啊!

    难道该尴尬的不是另有其人?

    原来是放下了,但没完全放下。既然如此,再起风浪也不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了。

    原本以为是一潭静水,古井无波,谁知道原来是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总结一下,簇邪就是蹭到了,而且蹭了个大的。

    通过春秋笔法隐晦地流露真情的这种好事总算是轮到了簇邪,我请问相互纠葛怎么不算一种薛定谔的he?

    搞了半天吴邪原来还在意,而且还在意出了一种微妙的前任感,此时不捡更待何时?

    不敢提前开香槟,但是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至少短时间内簇邪不必走到相忘于江湖的结局了,这对簇邪姐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好消息。

    ps.有人说万子看的那个手上的伤疤不是那十七道疤,而是上次揍高利贷留下的疤。

    但是这里其实不影响磕。

    摊开手的这个动作,肯定会露出手腕啊,反而又是一处春秋笔法了。

    徐磊写得这么隐晦,要说他完全没往十七道疤那个方向写,反正我是不信的。

    想象一下两个人对着新老伤疤相对无言,就很好品。苏万想看的伤疤是哪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人又轻轻地阴魂不散了。

    总之伤疤是十七道疤还是新伤不重要,不影响我捡簇邪,反而是这种欲盖弥彰的氛围更好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