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与任务对象的再次见面，无人机教学时的贴近

    姜禾看着他拉着行李箱渐行渐远，在窗口处看见他打开车门，熟练地开车远去，在白色荒原中，银色的车身与白雪融为一体，慢慢消失在路的尽头。

    她的视线再次被雪花遮盖，身后姜盛帮她把窗户关上，握着她的手，温声开口：“别受寒了，回去带手套。”

    旋即被姜盛牵着手回了房间，全身武装，包裹得严严实实，收拾好东西下楼，来提跟孜娜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来提帮忙把行李搬上车，旋即开往今天要去的第一站，塞里湖的环湖公路。

    昨天到达得太晚，没能欣赏到早时的美景，着实可惜，所以便把环湖公路选为第一站。

    即使已经折腾了许久，但天色还是很早，如今不过早晨七点，赶早不赶晚，车辆疾驰在雪原之中，天色还是暗沉一片，天幕还没被掀开，露出蓝黑色的穹顶，俯照着这片古老的大地。

    雪尘遍布，公路上已经被雪花拦截，却又化为平坦一层布施在柏油路上，左右两边绵延百千米的茫茫雪色，一辆汽车行驶在公路上，高处往下去，像是进度条一般，越往后，景色越加辽阔壮美。

    进入景区入口，车灯打照前路，似黄似白的灯光像是刮雪车的铲子，徐徐推开雪屑，昨夜的暴风雪让雪堆积得很厚一层，大风又把两旁的碎尘吹往路中，远处眺望，湖面因为巨大的温差未曾结冰，冒着升腾的蒸汽，天顶俯瞰，还点缀着冰蓝冻结而成的的冰块，像是跌落在尘世中的彩色宝石。

    远山，陡崖，高山，雪原，湖水，冰块，深沉的颜色与净澈交相辉映，组成了一张壮阔的画卷，从道路两旁溢出的不规则雪花像是犬齿，张牙舞爪地要把车辆吞没，孜娜熟练地飞出无人机，在cao纵板上记录着所有的画面，调整着不同的角度，无人机像是被放出的风筝，一路尾随，把天空的景色带给陆地的人们。

    在平地被大风刮起而螺旋横亘的雪色漩涡一道接着一道，被车轮碾过再度兴起，姜禾凑近去看cao纵板上的景色，只见在茫茫大雪之外，被吹起的湖水堆在岸边，似乎能听见湖水推动冰块发出的脆响，倒影穹顶的深蓝色湖水像是冰晶坠在深浅不一的雪白之间。

    来提把车停在路边，几人从车上下来，亲身走在公路上，天上还降着雪，天色渐渐变亮，感受停留在膝盖处的螺旋雪尘缓缓落了下来，看着蓝调的冰雪世界在一瞬间变成纯白，姜禾看着眼前亮起的冰雪世界，眺望远处的黑色大山，整个人感受到无比的宁静，世界的余响在她耳边低鸣，她闭上眼睛像是要消失在天地之间。

    铲雪车已经开进来了，姜禾拉着姜盛的手一起去往冰面滑翔，两人像是穿上了溜冰鞋，轻轻一滑不用借力，便能滑出几米之外，身体左右摇摆难以自控，两人最后一起栽倒在雪地里，姜禾缩进他的怀里，姜盛搂抱着她，两人望着天，只见无人机飞在上空，两人朝它挥挥手，无人机越飞越高，两人慢慢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大地上。

    姜禾奔跑在雪地上，姜盛就这么远远望着她，嘴角淡淡勾起，拿起手机连拍，定格远景，黑褐色的山脉下纯白的雪原，身着黑色棉衣的姜禾，头发被风吹起，堪堪遮住视线，澄澈的双眸里是广阔的美景，最后留在照片以内。

    这时身边经过了一位扫雪工人，他脸颊遍布红晕，看到姜禾后有些惊奇地开口：“小妹，景区因为暴雪关闭了，你们这是怎么进来的？”

    “是吗？我们进来的时候景区门还没关。”姜禾有些诧异，他们进来时景区确实是敞开的，还是因为天色尚早，暴雪未至，所以他们成了为数不多进来的游客之一，她看向远处的高山，是否是神山在庇佑他们呢？

    扫雪工人仔细想了想，看来也是想明白了，“你们很幸运。”

    姜禾自在地在雪地上跑来跑去，路过还未结冰的湖面，她就这么远远看着，只见不远处有人拿起手机在拍摄，以身体作为稳定器，自在地取着景色，她定睛一看，那双眼睛，那套装束，这不就是秦渭安吗？

    她还没来得及先说什么，只见秦渭安先望了过来，他眼底没有什么情绪，仔细一看，那双眼睛似乎又不像在望自己，倒是在观察周边的景色。

    这么一想，倒是自己自作多情。

    很快，只见秦渭安移动脚步，手稳稳地移动着镜头，刚刚还远在几米外的地方，一下就到了身边，姜禾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本以为在争吵之后他会先回去，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似乎是因为有拍摄任务，在这个过程里，一方面通过风景疗愈自己，一方面也能完成拍摄任务。

    只见他走了过来，走在深蓝色的湖面上，缓慢但平稳，只见他在靠近姜禾时擦肩而过，不小心擦过的衣服发出顺滑的响声。

    她身后是孜娜，他前去跟孜娜阿姐说了些什么，从她手里接过无人机，随后简单的调试之后，熟练地cao纵无人机飞上天际，俯拍风景，姜禾走了过去，远远看着cao纵板上的风景。

    在一瞬间的混乱之后，是开阔的大地，姜禾看着构图完美的景象出现，是静谧又宏大的空境，他cao纵着无人机去往不同的地方，姜禾看了一眼之后转身去往了其他地方。

    身在实景处，何必管镜景。

    脚下是结冰的湖面，擦去碎雪，能看见塞里湖涌上的冰泡，往下是蔓延开花的冰晶图案，回旋镖一样的花纹层次错落，像是被人一下倒往湖中，回望远处的汽车，已经被雪蒙上了一层，车后的镜子都是凝结的雪，姜盛从另一边回来，他喜欢的景色更是开阔。

    茫茫大地尽在手下，总是能在无意间透出一种无形的上位者气质，又会在姜禾面前，恢复温柔哥哥的样貌，出来得久了，脸面即使戴了口罩，裸露出的部分皮肤依旧感到刺疼干裂，于是几人回到了车里。

    开启方向盘与座椅加热，人一下就暖了起来，来提阿哥已经提前拿出了食物，是借助民宿后厨提前做好的手抓饭与丸子汤，姜禾手捧着保温盒，比往常要迅速地吃着饭，在感受到热腾腾的蒸汽熏暖脸颊时，弥漫的是一种幸福感。

    “来提阿哥，所以什么是安全感呢？”姜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她就是看着孜娜还在跟秦渭安拍摄，来提也丝毫不担心对方，可能这是一种长时间下来的默契，或许是其他东西。

    来提吃着东西，远远看了一眼孜娜，他脸上笑了，淡淡开口：“因为互相了解，所以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这么做，所以什么都不奇怪，所以有安全感。”

    姜禾迟疑地点了点头，她看了这么多书，依旧对于世界上很多问题没有答案，总觉得人一生都在追求很多问题的答案，但也许没有答案也是一种答案吧，她安慰自己。

    只见姜盛凑了过来，在姜禾耳边说：“小禾，举个例子，我在明知道你有其他男人也跟别的男人做过的情况下，但还是放你出门，因为知道你最后还是会回家，这就是因为安全感。”

    姜禾的脸一下变红，她瞪了一眼姜盛，凑近他耳边说：“哥，你也有不少床伴，但我知道你最后还是最爱我，这怎么就不是安全感呢？”

    姜盛故意逗她，“你又知道我一定最爱你？”

    “你只能爱我。”

    姜禾腾出一只手来，悄无声息摸入他胯下，那根不起反应的rou茎又大又粗，让她的手暖了起来，姜盛就这么看着她的眼睛，在无人的角落里，猛地亲她一口，轻轻咬她舌尖，眼神里又是警告又是宠溺。

    前方的来提刚好开了车门先下了车，没注意到后面的景象，他的饭菜热气四溢，他前去找孜娜，看来安全感多加一丝占有欲，人就会变得主动，姜禾快速吃完饭，回吻了一口，“那我的好哥哥，我跟别的男人zuoai你不要暗自神伤。”

    “那我也去找个？”姜盛逗她，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微茫，情绪被大雪覆盖，吹开雪尘的风把握在他自己手里。

    她下车，刚好接替孜娜的位置，让她跟来提先回车上吃饭，她刚好对无人机也有兴趣，索性也能看看cao作，说不定还能试飞看看。

    “孜娜阿姐，你先回去吃饭吧，外面冷。”姜禾看着孜娜嘴边就是来提喂上来的汤，又羞又无奈，却还是幸福地喝了下去，索性直接也回去了，“那小禾，你也注意保暖，实在冷就回来喊我。”

    “没事的，我都穿够了的。”话说完了，孜娜才放心地回去，秦渭安刚好把无人机飞了下来，他淡淡开口，像对空气说话：“不会不冷的，你的脸都冻红了。”

    嗯？姜禾愣了下，也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反应了几秒，打开手机看着自己的脸，确实是红了，那...原来他看见了自己。

    “没事，教我飞无人机怎么样？”姜禾主动开口，正好他要去前方取景，索性就一起去了，“有备用的吗？”

    “小看我？”姜禾淡淡反问，“你想多了，因为天气太冷，容易炸机。”

    两人来到一片空旷的结冰湖面上，这里多色交织，远山的黑，脚底的蓝，雪地的白，还有要透明涌动的湖水，姜禾凑了过去，秦渭安开口，把cao纵面板放在眼前，“除去较难的数据参数设置之外，第一步，就是要确认飞行位置，一般来说，空地是比较合适的，要说选择位置准则就是越开阔越好，越开阔越安全，就像现在这里。”

    茫茫冰雪遥，黑山生利刃，广阔的大地上是再好不过的取景地，把无人机放在地上，姜禾靠近秦渭安身边，他闻到姜禾身上凑近才能闻到的幽微香气，淡淡的木质香萦绕，很独特，沉浸得像是漂浮在冰河中的沉香木，疏离又凛冽，像是冷空气中棉服里羽绒的包裹，柔和且温暖。

    他忍不住想多闻一会，但是想到了些什么，很快找回主题，姜禾看着他打开cao作界面，他开口：“启动无人机有两种方法，第一种一键启动，点击屏幕左侧的上升按钮，长按后，无人机就会在1.2米的空中悬停。”

    姜禾看着无人机缓缓起飞，在半空中停下，很快又因为cao作落下，她看见秦渭安的手套是半截的，手指处为防止打滑，所以没有带全套的，姜禾看着他的手指像是釉瓷瓶中的一抹粉红，逐渐被烧制得越来越深，他却仿佛不知寒冷，自在地cao纵手上的无人机，像是在看刚出生的小鸟，如何跃下山崖，学会飞行。

    他眼中的澄澈就如同天山上的湖水，像一面镜子折射出人类所有欲望，“你来试试看。”

    他把遥控递给姜禾，姜禾按照他的教学打开cao作界面，长按一键启动，只见无人机慢慢起飞，随后悬停，cao作成功之后，秦渭安从她手上接过遥控，控制落下，“第二种方法，摇杆内八式，就是同时将摇杆往内八方向拨动，屏幕中出现安装桨叶提示，点击确认就好，然后再拨动一次，你去看无人机桨叶就会开始原地转动，复位摇杆，最后轻推油门杆向前，就能起飞了。”

    第二种方法稍显复杂，但还勉强记得住，“两种区别在于空旷环境选择第一种起飞方式，复杂环境选第二种。”

    刚想问他就回答了，姜禾从他手中接过遥控，按照记忆的方法，顺利地cao纵成功，秦渭安有些惊奇，于是很快跟她说明cao作，左边是油门杆，右边是方向杆，油门杆控制无人机的起飞、降落、左转和右转，方向杆控制无人机的前进、后退、左飞和右飞，尤其需要注意视角的位置，当旋转无人机面向自己时，cao纵方向是向右，可实际则是向左。

    搞清楚方位，便能兼顾屏幕与无人机的位置，“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只盯着屏幕看，要注意查看无人机的位置，即使有左右避障的功能，但是如果不注意，依旧会炸机。”

    简单cao作过后，姜禾从他手中接过遥控，完全不像个新手，熟练地cao纵起飞，快速辨认位置方向，在空阔的平地上，直接越飞越高，“控制高度，平稳飞行。”

    顺着路线一路前行，姜禾看着屏幕里记录的画面迷了神，有些忘记无人机的位置，“回过神来，别发愣。”

    姜禾猛地抬头，但是有些难以控制，方向开始摇摆，秦渭安想帮忙却也怕一个cao作不慎直接坠落，伸出去的手缩了又伸。

    “打扰了。”

    只见身后覆盖上了一道温热的躯体，他从身后环抱过来，手臂从她的胸侧穿过，握住遥控，手掌手指熟练地cao纵摇杆，调整方向飞回，他凉薄的指尖发冷，触及到自己的手套时，隔着一层都能感受到手指的冰冻，他鼻息的热气烘烤着姜禾的耳垂，随着他的动作与手臂的幅度，姜禾被他圈得很紧。

    在他的cao作下，无人机安稳飞回，最后落地。

    平稳落地时，他长呼一口气，身体也放松地卸下，姜禾察觉到腰间的松软，回头看他，只见他低头在闻姜禾身上的味道，柔顺的头发滴落着碎雪，格外纯真。

    “冒昧问一句，你有喷香水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