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绿茶下人花言巧语破除大小姐心魔

    拒绝廖彦修是必然，可钟冉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她沉默不语地回到家，转头进了房间就锁上门，惹来周敬时对钟奕的又一通抱怨，大意是“怎么每次你带冉冉出门都能出事”。

    大小姐不肯开门也不肯说话，周敬时把耳朵贴在门上，半点动静也听不见。他把最坏的可能全都想了一遍，比如钟冉哭晕了过去甚至自杀了，内心戏把自己吓得魂飞魄散。于是凌晨十二点，周敬时蹑手蹑脚地拿管家钥匙打开了大小姐的房门。

    大小姐的房间还和从前一样，典雅柔和的米白色、雾粉色为主色调，夹杂着奶黄色做点缀，面积虽然宽绰，却不是暴发户那种空落落的大，反倒显得温馨有格调。周敬时从小出入这间卧房，早已经对每个细节都了如指掌。唯一让他感到陌生的是钟冉。她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姿态，颓唐地坐在地上，抱着酒瓶，像个醉鬼一样咕嘟咕嘟往喉咙里倒酒。从她身边散倒的空酒瓶和屋子里若有似无的酒气来看，她已经喝了不少了。

    顾不上计较酒是哪里来的、钟冉又为什么要喝酒，周敬时脑门子一热，只担心钟冉喝了酒身体不舒服。他快步上前，夺过钟冉手里的酒瓶，跪坐在她跟前，焦急地唤她：“冉冉，冉冉！”

    钟冉半抬起头，见是周敬时，露出一个迷迷糊糊的笑容。她伸手想去抢回酒瓶，却因为不胜酒力，身体保持不好平衡，莽莽撞撞往前一跌，抓住了周敬时的手臂，撞进了他的怀里。

    “阿敬、阿敬！冉冉好难受呀——”

    周敬时心疼不已，放下酒瓶，稳稳抱住大小姐，拥她在怀中，温声道：“喝多了酒，当然是要难受的。阿敬去给大小姐拿碗醒酒汤来好不好？”

    他正要放下钟冉，钟冉却着了慌，一把把他扑倒在地板上。

    “不好！不好！”她坚决抗议，“阿敬不要离开我！”

    娇小姐灵巧地翻身一跃而上，骑马似的跨坐在周敬时身上。似乎是感受到男人熟悉的体温，她从方才的撒泼状态中平复了下来，伏下身子，脑袋贴在周敬时胸口，撒娇似的说：“冉冉不是因为喝酒才难受的。冉冉是心里难受……”

    周敬时心中一阵钝痛。他轻轻喘了口气，伸手抚上钟冉的脑袋，轻轻揉着她的后脑勺。他哑着嗓子，低声问：“冉冉，如果拒绝廖彦修让你这么难过的话，为什么不答应他的求婚呢？”

    钟冉眨了眨眼，回答得很是缓慢小心。她一边思索一边说：“阿敬。是不是我跟彦修哥哥结婚，就不能跟你们在一起啦？”

    她说得很模糊，没有明确指出“你们”到底涵盖了几个人。周敬时也没多想，轻轻“嗯”了一声，苦笑着摸着大小姐的头发，慢吞吞地答：“当然了。结了婚，你跟廖彦修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阿敬跟冉冉……”

    又一次深呼吸，他长舒一口气，才接着说：“阿敬跟冉冉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不！”钟冉抗拒起来，“阿敬，阿敬！冉冉不想要名正言顺，也不想像彦修哥哥说的那样，忘掉过去的一切，只有我跟他两个人。我是不是很坏很贪心？彦修哥哥明明那么好，我应该只喜欢彦修哥哥的。可是我还喜欢阿敬、喜欢哥哥……”

    她掰着手指头数：“阿敬从小照顾我，从衣食住行到上学和交际都帮我cao心，是我割舍不掉的家人。哥哥……哥哥虽然有时候很严肃、很凶，总喜欢管着我，可他是我唯一的亲哥哥，是我最亲的亲人了。”

    还有蒋天胤这个大坏蛋。明明他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钟冉讨厌死他了，但是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他，钟冉仍旧心口闷闷的。

    大小姐笨笨的小脑瓜，实在容不下这么多复杂的情绪。她无助地把头埋在周敬时胸膛，聆听自己的心跳与他的混杂在一起共鸣出的交响，随后赌气般地说：“如果一定要我只喜欢一个人，忘掉其他人，那我宁愿一个都不选。我谁都不要忘，也不要结婚，做一个老处女然后死掉。”

    老处女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周敬时又是心痛又是好笑，听着她的醉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把花心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大概除了大小姐也没有别人了。

    “大小姐跟别人不一样。大小姐是钟家的大小姐，想要什么都应该拥有的。爱一个人，就应该希望她好，而不是独占她。阿敬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是阿敬只想陪在大小姐身边，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钟冉气息平稳，静静听着周敬时的话，仔细用醉后不太清醒的脑瓜子思索着他话里的意思。周敬时生怕她听不明白，又赶忙补充：“大小姐，阿敬为了你什么都愿意做。所有的骂名都让阿敬一个人来背负。”

    他合上眼皮，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忍辱负重般长出一口气，沉声道：“第三者，舔狗，心机男，绿茶……阿敬不在乎他们用什么样的词汇骂我，也不要名分，只要能一直照顾大小姐，陪伴大小姐，做大小姐喜欢的人中微不足道的一个。大小姐，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会跟大少爷和彦修少爷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