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时空转换

    星晚他们学院每年都有海外交换生名额，去年出国的学长、学姐们回来了。学生会举办了一系列活动，让同学们了解外面的世界。

    下午，有个小型茶话会，陆域祁喊星晚过去玩。

    大家聊着聊着，话题扯到灵异事件上。有一位去日本的学姐，讲了一段亲身经历。

    学姐叫海珊，是个大眼萌妹。

    一个周末，学校打电话让她紧急过去填写一份申请，因为没有预料到要外出，所以她昨晚追剧追到半夜，精神非常萎靡。上车之后，海珊看了一眼优先坐席——类似国内的爱心座椅。三个优先坐席上都有人，最左边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大爷。中间是个看起来很不安、四处张望、不断裹紧衣服、刘海都湿透了打着柳儿贴在脑门上，脸色很不好的女孩子。而她将自己的右手放在旁边深深低着头、短发、胖胖女孩的肩膀上。

    这个胖胖的女生也很奇怪，从外观上，看不出她的年纪，没有什么年龄感。更让人觉得怪异的是，他们三个对面站着一个刀条脸的中年男人，西服特别脏，口袋里塞满了枯树枝、烂树叶，面如死灰、凶神恶煞地盯着那俩女生。

    当时，海珊觉得气氛有点怪，她想着还是躲开吧！结果，没过一会，车子到了明治神宫前站，中间的女孩慌慌张张站起来，冲了出去。而那个胖胖的女孩竟然没动，被留在原地。中间位子空出来后，中年男人又向前走了两步，离这个胖姑娘越来越近。而那姑娘不敢抬头，只是低头抽泣着，头也越来越低。

    海珊本以为中年男人之前不满于这俩女孩没给他让座才瞪她们的，现在看这个情况，显然不是啊！她觉得这家伙是在欺负胖女孩。同时，海珊也感叹，这个朋友也不忒靠谱了，要么你把她带下车，要么你陪她坐到站。她又联想到日本有好多电车痴汉，担心胖姑娘吃亏。

    海珊大大咧咧坐到中间的位置上，并且抬头回瞪中年男人。同时，把自己的右手，也搭在了女孩的肩膀上。这是为了给她安全感，学着之前走掉的姑娘那样做。但是，她的手一搭到女生的肩膀，她感觉特别凉，像是有微弱的电流刺她的手心，很难受，痒痒的。

    大概过了3－4分钟，车子到了赤坂，旁边的老爷爷站起来下车。中年男人坐了过来，然后隔着海珊，继续瞪另一边的胖女孩。

    海珊觉得，自己一左一右像是挨着两座冰山，冷得直哆嗦，但额头却不断冒汗。就在她刚要起来的时候，车门即将关闭，冲上来一个女孩，正是之前下车的姑娘。上车之后，她很客气地冲海珊挤出一个微笑，然后把海珊的手请开。她手里拎着一个包裹，包裹里是个木头盒子。而那个胖女孩就此不见了！

    海珊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搭在盒子上，她就想到了是不是最终的小归宿？惊恐之余，海珊看到凶神恶煞的男人盯着盒子。等车子再次到站，他跟着刚上来的女孩下车了。海珊也不管自己要去哪，便跟了出去。她冲中年男人吼：你总跟着人家干什么呀，你怎么这么烦！

    那个男人愣了一下，狐疑地回头看她一眼，然后，狠狠地盯了她一会，就躲进一个柱子后面。海珊再追上去的时候，柱子后面已经没人了。

    当天，学校的事进行得还算顺利。晚上，同学请她到自己家留宿。海珊一想明天不用上课，就去闺蜜家一起聊天看电影。

    等到第二天回到自己家的时候，邻居们都对她指指点点。后来才知道，昨天，有一个中年男人，半夜挨家敲门，就问有没有人看见过海珊。过了一段时间，大家还听到海珊屋里有摔东西的声音。

    海珊又害怕又生气，进门一看，家里满目狼藉，当场就报警了。结果，警察说，昨天已经有人找过他们，而且，初步锁定山某人。但是，这个人已经失踪数日，就算这个屋子是他破坏的，那也是他身上最轻微的一条罪。因为他涉及了很多无法对外公开的女性安全类案件。

    过了一段时间，海珊在车上又一次遇到之前的女生。女生的状态好了不少。俩人没有说破，但女生很明显对海珊很客气，就像是在感恩似的。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海珊才知道，原来那个胖胖的女生是她的jiejie，她们在一次旅途中，jiejie遇害了。当时，行凶的人被周围的旅客追赶，大家都说，看见他跑进树林就没再出来。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人。

    一屋子里十几个人，听完海珊的经历，都忍不住吸了口冷气。外面是晴好的阳光，仿佛照不进这间教室一样。

    苒苒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她虽然这样问，眼睛却看向星晚。

    众人随着她的目光，都不约而同把目光聚焦在星晚身上。

    学生会长陆域祁俏皮地说：“那接下来，就请星晚同学为大家答疑解惑！”

    别的同学也附和，“对啊，让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星晚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没在现场，感受不到气息。不过，看海珊学姐的样子，不像被亡灵缠上过。但从学姐的描述里，可以肯定胖姑娘和中年男人都不是人了！”

    另一个同学问：“那海珊学姐为什么能看到它们？”

    星晚：“学姐不是说了，因为前一晚追剧到半夜，精神十分萎靡嘛！通俗地说，睡眠不足，阳气弱，又在特定的时间、地点，就看见了。”

    大家轻声议论了一会，星晚又说：“中年男人先害了jiejie，后来跑进树林里，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死了。可能是jiejie的鬼魂复仇，也可能出了意外。他口袋里都是枯树枝，身上很脏，可以佐证这一点。”

    十多个同学，频频点头，赞同星晚的看法。

    星晚：“恶人死掉成了恶鬼，又找到jiejie的鬼魂，正巧被海珊学姐遇到。第一次，meimei跑下车时，jiejie的亡魂没能跟上，所以她又回来找。中年男人下车后，被学姐拦了一下，没能追上meimei。晚上到她家报复。幸亏她住到朋友家没有回来。不过，不得不说，海珊学姐身上有正气，就算阳气弱，能看到鬼魂，并且被两只鬼左右冻着，也没忘记正义感。所以，她能吼退恶鬼。恶鬼一是怕恶人，二是怕满身正气的人，所谓邪不胜正。以后，你们谁要是遇到这样的事，要么骂跑它，要么用满身正气狠狠碾压它！”

    同学纷纷摆手，“还是不遇到为好！”

    陆域祁：“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一定要早睡！”

    大家正在笑闹，有个叫冯玉斌，从澳洲回来的学长，开口说：“我在国外也看见那个了……”

    陆域祁问：“你不是和女朋友一起出国的吗？”

    冯玉斌点点头，“我们俩都看到了！”

    前段时间放假，他和对象一起养了两只小狗。因为还是奶狗，没有训练过，也没养成良好的习惯。很调皮，到了晚上，有时候会乱叫。房东和隔壁的室友，一开始并没有意见。而且，很喜欢这两个小家伙。

    但是，他们觉得，狗子总有一天会长大，需要一个大一点的地方跑跑。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太小。他们想找个大点的房子，但也不着急，赶上了就去看看。

    结果，没过多久就碰上一个，那是一栋在树林里的老房子，位置有点奇怪——一条笔直的公路，没有任何标识的情况下，很突兀的右转，再行驶一段时间就能看见。那感觉就像，你随时右转，随时能碰到似的。

    看样子，房子盖了大概有几十年了。但是这种房子，至少不用考虑扰不扰民的事。空间也够大，有个小院子，两个小家伙长大后可以在这里疯跑。甚至，在西南角还有一个废弃的泳池。

    房东当时跟他们说：这里，600刀。

    当天，冯玉斌回去考虑要不要搬家。结果，他们听到隔壁室友很愤怒地砸他们的门，在外面喊：你们的狗太吵了！房东也几乎是同时发来一封责令他们搬走，或者停止养宠物的邮件。

    小情侣一商量，还是搬走吧！第二天，那个老房子的房东可能以为他们不租了，给他们打电话，说：要不，我给你们降到500刀，行不行？他还说，自己的祖父年轻的时候，去过中国，很喜欢你们那的人，对你们印象很好。

    这个时候，冯玉斌和女朋友还想，忘了回复人家确认租房，还捡了个漏儿。

    然后，他们就搬过去了。当天到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一进房子，女朋友就说不对劲，具体是怎么回事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这屋子里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她和冯玉斌说：这地方，咱们不能住！

    但是，冯玉斌考虑，那边都撵他们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各方面都符合的地方，要不他们先将就一晚上，感受感受？

    这房子只是旧，却并不破，非常干净，属于拎包入住的类型。两个人忙活了一天了，准备休息一下。

    女朋友睡梦中，感觉冯玉斌叫她。她起来之后，冯玉斌很兴奋地看着她，说：咱俩发了，我发现一箱小黄鱼儿！

    女朋友愣了一下，但是莫名奇妙也跟着开心起来，说：走啊，咱俩买东西去！

    当时天还没亮，小情侣高兴地出门，走进一座商场。这个商场很奇怪，货架上的所有商品都裱在画框里，要不就是亚克力的桶，像装网球似的。橘子、苹果都是一个桶一个桶的。老板的穿着，看样子是国内80年代末、藏蓝色的工作服。他在小黑板上写：今日酱油、醋什么的。

    冯玉斌讲到这里，有个同学忍不住说：“你们做梦了吧？”

    星晚正聚精会神地倾听，被人打断，淡淡地说：“如果一个人想凭空捏造一件事，事里出现的所有场景、人物，必须是他认知范围内的。”

    陆域祁：“是不是房东说的，已故的祖父曾经在中国的所见所闻？加上他自己的主观臆想？”

    第一个说话的同学，说：“但他来中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所以，冯学长他们看到这个场景，肯定觉得古怪！”

    星晚：“‘祖父’是想留住冯学长他们吧？捏造了一个丰衣足食的场景。”

    冯玉斌点点头，“梦里，我带着女朋友夺门而出。那个老板很暴躁的在后面追我们。”

    慌乱之中，两人从梦中惊醒，才知道，他们两个做了同一个梦。

    他俩一起睁眼挨到天亮，商量着回之前的住处。女朋友说：不行把这俩狗子放阳光房，咱们每天早中晚过来喂它们，跟它们玩。

    冯玉斌说：这也行啊！

    他们等太阳出来之后，去阳光房考察，看看适不适合狗子待。进去一看，外面热，里面凉一些，温度很舒服。他们就将两条小狗留下了。

    有一次晚上，两个人来老房子喂狗。他们来了之后，发现两条狗子根本不理他俩，总是莫名奇妙的，在阳光房的阴暗角落围着空气转。

    慢慢的，俩人还发现，每次去喂狗，这俩小狗就像吃饱了似的，小肚子鼓鼓的。而且，他们放在高处的狗粮还在减少，但放狗粮的位置，这俩小狗肯定够不着。也就是说，似乎有个人在屋里养着它们俩。

    俩人越想越研究，头皮越麻。他们赶紧上车，当时天快要黑了，晨昏未明，光线不太好。

    冯玉斌在倒车镜里看见，阳光房里站着一个人影，两只狗子坐在他的脚下。

    冯玉斌想，是不是进贼了？俩人还真就下车，朝那座房子走过去。

    那个人像是很愤怒似的，“莎莎莎”的就要开门从里面出来。他们迎面只隔了一道玻璃门。但是，阳光房的门打开后，里面并有人走出来。俩人站那原地，看了半天，再也没见到人。

    这下不用说了，肯定是闹鬼了！

    女朋友回去给国内的mama打电话，通过mama，求了一个辟邪的东西——青金石手串。mama寄到国外。

    虽然有了护身符，他们还是感觉有个人站在身后看他们，梦里总会有个影子追自己。最严重的时候，那个影子越追越近，终于碰到女朋友了。她当时觉得手串一紧，噼里啪啦地散开。

    手串掉落的声音，让她醒过来。但她低头找小珠子时，地上却没有。那些珠子打在门板上，有的已经打碎了！还特别的热。

    后来，她还是把剩下的小珠子重新串起来，一直戴着。

    再后来，两个人突然对狗毛开始过敏，整天打喷嚏。实在没办法，他们只能将狗送人。可是，领养狗的人，竟然是老房子的房东。

    他们就说：你要是把狗领那去，我们可不给。

    房东说：你们放心，我搬过去了，我养着。我估计，是我祖父很喜欢它们。

    他俩当时都没心思骂人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遇到了之前合租的室友，互相一聊天。对方说：他一直都很喜欢狗，并没砸过他们的门。

    他们再去找邮件，也找不到当时房东给他们下的逐客令。

    也就是说，之前的种种，似乎是“祖父”设计的。留不住人，就留两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