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骨1(100猪猪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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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骨1(100猪猪加更~)
秋娘是知道杳杳的特别的。虽然爷嘴上说她不特别。
她毫未犹豫,立即命人准备马车前往东宫。
不管怎么样,就算太子爷因为她违背命令罚了她,也没关系,但若是人没了,可就真的没有了。
马车辘辘,车夫已竭力赶车,车身颠簸得厉害,杳杳还闷沉沉昏睡着,秋娘给她裹了两三条被褥,她乌黑的发丝被汗水濡湿了,贴在脸颊上,脸颊红得不正常。
她缩起来,呢喃着好难受。秋娘一边想训斥她,一边又动了恻隐之心,不痛不痒地自言自语着:“亏得是我,体贴上意,既要顾着爷,又要顾着你。换了旁人,谁还顾得上这,只说是你娇弱……”
——
东宫。
对弈到一半,外头来人通传,燕衡夹在指间的黑子不慌不忙落在棋盘上,才道:“何事?”
侍从瞧了眼跟自家殿下对弈的三殿下,又瞧了眼太子爷,附耳道:“秋娘求见……是……那位……”
燕衡眉目一凛。
燕陵虽在斟酌落子,却也将燕衡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他笑道:“皇兄若有急事,臣弟便不叨扰了。”说着便作势起身,青襕袍上银线勾勒的纹样,折射着轻盈的光。
燕衡哪里还有心思下棋,待燕陵走了以后,立即去见人。
燕陵并未走远,反而觉得有些怪异处,格外留了两步,回头看到燕衡那般急的脚步,不由蹙起长眉:他这位长兄,从来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辈,何事能让他如此着急?
他出了东宫门,看到一辆装饰低调的马车,车门帘边挂了一枚牌子,刻有“西山”两字。
他倒是知道燕衡有一处别苑。
不知怎么,一个颇为大胆的念头浮现在燕陵心中——他这个不近女色的皇兄,不会金屋藏娇了罢?
……除了十七皇妹,还有谁竟可叫他方寸大乱?
——
偏殿里,秋娘见到燕衡,立马迎过去,跪下来道:“奴婢擅自做主,求殿下责罚。”
燕衡压抑着心头焦灼,不及责罚她,在殿中环看,没有看到人,“到底什么事?”
秋娘伏地道:“那贱婢受过刑后便连日高烧不退,奴婢怕……怕若是再病下去,恐就挨不过明日……”
她看到太子殿下的影子狠狠一晃,抬头只听他急切道:“人呢!”
秋娘道:“奴婢不敢带她进东宫,还在车上。”
燕衡匆匆出门,夜风浩荡,他三步并两步踏进马车厢里,看到蜷缩在马车角落里的人,裹着厚厚的被褥,仅仅从被褥间探出小小的脑袋。
显得那么脆弱。
她闭着眼睛,黑暗里看不清脸色,只是车内的静谧和外头的浩荡风声相呼应,寂静里她喃喃着什么。
大约是“疼”。
燕衡拨开被子,把她抱出来,她便喃喃着冷,使劲儿往他怀里靠去,身上一件轻薄的纱衣,在东宫通明的灯火下,隐约还能看出那日鞭笞的痕迹。
他一面抱她进殿,一面吩咐:“宣太医来。……”
他知道她生了病——但没有想到病成这样。他原本只想给她个教训,可是否再晚一步,……再晚一步就……
他心头一紧。
杳杳在昏沉沉的梦里,梦到好不容易捱到生辰这一天,哥哥终于不再生她的气,她重又回到原来快乐的生活,正高兴,猛地感觉身上被扎了一针,惺忪醒转。
眼睛蒙着熟悉的红绫子,不可视物。接着又是一针。
她疼得闷哼了声。
便听到有熟悉的男子声音:“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