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虎杖悠真讨厌巧合
刚回到高专宿舍没几分钟，虎杖悠真的房门便被庵歌姬敲响了。在见到不久前刚和对方分别过的庵歌姬，虎杖悠真有些疑惑。 “庵老师？”是有什么东西还没有交代完的吗？ 庵歌姬一进门，便先看到了一大摞速食食品的纸箱放在门口。速食荞麦面，速食拉面，形状各异的意大利面条，真空包装的熟制品…她甚至还看到了颜色青绿的红薯干。 还有，这些东西的日期…不是临期就是已经过期了啊！ 庵歌姬拿起一包番茄鸡rou意面酱，发现已经过期两年了。 她有些伤脑筋地揉了揉太阳xue，柔声问道：“你这孩子，每天就吃这个？” 是不是要找个时间把这些东西偷偷扔掉？这也太多了吧？ “只要没膨胀变质，就能吃。”人类可没有那么娇弱。 “唉，真是的…”老师真难当啊，尤其是面对一些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青少年。 虎杖悠真从庵歌姬的手里拿回了他心爱的番茄鸡rou意面酱，随手塞进一个纸箱里，看得庵歌姬的嘴角一抽一抽的。 虎杖悠真数完了自己的「存粮」后，才心满意足地对着庵歌姬问道： “是有任务吗？” “不，只是有件事情想要问一下线索…关于今天中午新京极■■咖啡馆的火灾事故。” 手上抱着一个文件袋的庵歌姬轻轻皱着眉，面上带着一丝愁绪和怒意。 “听说你这半个月经常去新京极那边…做兼职？” “给网友代班。”庵歌姬怎么会突然关心起他的个人爱好了？ 虎杖悠真打开电脑上的聊天软件，鼠标下滑，点开一个灰色的头像。对面用户的电子名片上写着他的简单资料：岩久智夫，新京极■■咖啡馆甜点师，奈良县人。 岩久智夫…？这个人不会一回来就纵火行凶吧？ 电视剧都不会这样演。 “最近那附近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吗？特别强大的咒灵或是诅咒师的行踪？” 虎杖悠真摇了摇头，否认了。就是因为那边相对比较「干净」，他才会去那边做兼职的。 庵歌姬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将纸袋打开，倒出里面的纸质资料和照片。 “这是案发现场的资料和照片，以及警方那边最新的尸检报告指出，这些人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烧死的，身上也没有其他的外伤。目前一楼已经找到了包括店长和店员在内，一共19人的尸体，二楼还没探查结束。” “多人类型的人体自燃？”虎杖悠真想到了他的日之呼吸，歪着头，看着庵歌姬，“是咒术吧。”是在怀疑他吗 “不，我们都知道不是你，”庵歌姬朝着虎杖悠真露出安抚的笑容，“现场残留的大量咒力残秽，是没有被登记过的类型，窗的人判断肇事者的等级应该在特级，着火的时间点都相差不大，几乎是同时着火……极大可能是诅咒师或是咒灵做的。” 又是特级？怎么回事？像是雨后春笋那样不断出现… “因为所有的线索几乎全部被蔓延开来的火势给烧的一干二净，包括店内的监控在内，警察那边也找不到嫌疑人，所以通知了我们这里。” “就在几分钟前，警局那边打来电话，说街角监控拍到这个穿着员工制服的男人…” 庵歌姬将打印的照片挑了出来，放在最上面。 “是志野诚，店里的服务员。”虎杖悠真看到那张惊慌失措的脸，眨了一下眼睛，“他被怀疑了？”这个男人只是一个到处打零工的普通人。 “只是暂时请他来协助我们调查，也许他见过袭击者。” 如果志野诚和诅咒有勾结的话……他可没有一个五条悟来保下他。 “对了，虎杖同学…”临走前，庵歌姬在门口随口问道，“你的特殊剑技「日之呼吸」，除了你自己之外，还有谁会使用吗？” ＊ 几个小时前，在火灾案发生的那个咖啡馆也有人在讨论虎杖悠真所使用的「日之呼吸」。 “只有1根手指实力的宿傩打不过「日之呼吸」的继承者，是理所当然的事。” 自称活了上千年，真名不知，自称现在叫做夏油杰的男人微笑着说道。 “千年前的平安京，不止是咒术的全盛年代，也是人神妖鬼共存的年代，当时咒灵并不是唯一和人类抗衡的族群。” “这里面最特别的是一类极其特殊的，被人类称为「食人鬼」的人形生物，他们的始祖鬼舞辻无惨是出自于一个公卿家，原本是个普通人。平安时代末期，正值两面宿傩化作咒物被众家族封印，自封为鬼王的他趁机发展，扩散了属于「鬼」的血液诅咒，自此，进入了咒术衰退时代。” “除了阳光和紫藤花，鬼没有天敌，就连咒术也没办法做到轻易杀掉他们。” “说这个干什么，夏油！！”漏壶不耐烦地拍了几下桌子，头上的火山喷发出灼热的水汽。 “别激动，温度会升高的。”长发男人不太在意地笑道，“战国时代…我想想，大概是长享年间吧，一名叫做继国缘壹的男人创造出「日之呼吸」，并差点斩杀了鬼王，灭绝掉这种生物。” “他所创造的「呼吸法」，能够让普通人在短时间内获得和鬼匹敌的能力，进一步斩杀它们。” 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所有的鬼都受到鬼王的控制，进化的可能性受到了限制，他还挺想继续研究这个物种的。 “呵呵，扯远了。”无视了咒灵们的抱怨，男人继续开口说道，“虽然不知道那个孩子从哪里学来的「日之呼吸」，并通过束缚的方式进行使用，但是那种会焚烧咒力的火焰对于你们来说，就是一种麻烦。” “所以——” “如果想杀掉的话，就一起顺手吧。” ——如果做得到的话。 ＊ 虎杖悠真一手支着一把黑伞，躺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着夕阳。 他从怀里摸出了那个老旧的「孙次郎」面具，凝视着面具上凝固的微笑。 如果，他真的是再次穿越重生的话，这个「孙次郎」面具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还自动的煽动蛊惑出目川尊找上门来，试图杀掉他的祖父和虎杖悠仁。 这个世界，目前为止，他也没有碰过食人的鬼…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吧？只有恶心的咒灵。 他想起了下午庵歌姬的问话。 「日之呼吸除了你，还有谁会使用吗？」 啊啊…这个问题啊…他不想回忆呢。 ——应该只剩下他了吧？他那祖父大人当年可是杀掉了除了他以外，全部的传承者。 ——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真是搞笑。 ——但如果，他所以为的异世重生，不过是重生到后世呢？ 虎杖悠真放下面具，注视着已经显现出几颗星星的天空。 好烦啊，思考这种对他来说已经过去的、没有必要的被抛弃之物…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喜欢思考、善于总结的那种人。 “现在的我…”是人类哦，次郎。 这时，他房间内的电脑正在播放着不知道是哪个电视台的采访实录。 「这位是刷新了日本长寿记录的产屋敷老人——」 「太——厉害了——」 虎杖悠真恍若未闻一般，神情恍惚地盯着天边渐渐消散的晚霞。 “产屋敷…？” ＊ 京都，某个廉价工人宿舍，十平米不到的临时租房 门窗紧闭的房间很暗，几张满是皱纹的锡箔纸被胶带黏在窗玻璃上，彻底地遮住了外面射进来的一点光线。 “呼——呼——呼——” 志野诚满头大汗地蹲在房间的角落，双手紧握着一把菜刀，苍白的脸上全是惊慌失措的表情。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面前的黑暗。他的牙齿打颤，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神情愈发癫狂、歇斯底里。 「这种随时都要死去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 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触控屏幕上亮着冷白色的光，照亮了一小片黑暗。 ——本该空无一人的椅子上，坐着那个穿着五条袈裟的长发男人。 男人脸上的微笑，在冷白的光照射下，显得有些诡谲。 「为什么…会找到这里！！」 「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手机已经停止了铃声，屏幕也暗了下去。不到半分钟，一封发信人备注着“阳奈meimei”的短信，被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呵。” 黑暗中伸出一只宽大的手，拿走了那只手机。手的主人用带有调笑意味的语气，慢吞吞地对看不见的同伴道：“在计划开始之前，还是不要暴露比较好，只能跑一趟了。” “其实也花不了多少功夫，不是吗，漏瑚？” 男人摁开志野诚的手机，接着冷白的光，走到志野诚面前，蹲下，朝着他微笑。 “抱歉啊，志野君，要委屈你了。” “——现在可不是我跟那个孩子见面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