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书坊 - 高辣小说 - 南风入萝帷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进黄浦江。说甚的出身富庶,到了还不是同个下人死在一处。要说呐,谁也不比谁尊贵。

周之南仍是那副垂头黯然样,韩听竺拍了拍他肩,轻道一句“明日再来看阿萝”,便走了。

兄弟三个立在客厅,谁也不说话。

直到梅姨出现在楼梯上方,语气有些喜悦,“小姐醒了。”

周之南立即抬头向上看,可又不敢跑上去,满眼复杂。

李自如适时开口,“我先上去看看她怎么样了,你等下再上来。”

男人颔首,客厅里只剩他和陆汉声。拿了陆汉声刚倒的一杯还没喝的酒,一口气喝光,胃里火辣辣的。

他此刻太需要证明自己真实存在。

可周身怎的除了愁绪就满是虚无。

陆汉声知道他心里不好受,默默地坐在他旁边,手搭在他肩膀,让他感知现实。

“汉声,曾经我想让她成为晚秋那般的,在我身侧,同我一起享受浩海荣光。当然,前提是她要学会识大体,扮端庄,喜应酬,时时刻刻收着敛着,才当得上周太太。”

“如今过往,生了旁的有的没的,我心头有悔,这上海滩的十里洋场,也不知道有甚可留恋的。”

“如若说当初你同清如开始,我没有阻止,后来悔了,算人生第一次后悔,那我如今就是第二次。作为局中人,我无法原谅。又也是人生第一次,深觉自己为眼前无力。”

他声音沙哑,向后仰躺过去,又栽在沙发里,身体蜷缩,手蒙着脸。

周之南敢说,一辈子没有看过那么多的血。

(双更了,虽然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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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病初愈<南风入萝帷(是辞)|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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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病初愈

陆汉声见他这幅样子,又是觉得他没出息,又是心疼。

从前做生意也遇到过挫折或是麻烦,谈崩的事儿不知多少。他周之南也是凡人,都是一步步摸爬滚打走出来的。

想不到最后教他变软弱的是爱情。

所以呐,爱真可怕,人人都要变寿头。

听着李自如下了楼,陆汉声作了个嘘声,周之南就那蜷缩着的姿势睡过去了。许是今日在外面玩了整天,加上晚上的恼人事,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而阮萝睁眼没两分钟,答着李自如问题就又睡了,仿佛从未醒过。

扯了沙发边搭着的披肩,散开当毯子盖在周之南身上。那上面还带着阮萝身上的气味,因而他恍惚梦到,阮萝跪在沙发前,扯开他遮脸的掌,为他擦掉眼角流淌的几滴泪。

还笑盈盈地嘲他,“周之南,你这是唱的哪出儿啊?”

是满口北平味的儿化音,又在勾弄他心弦。

伸手想捏她脸蛋,扑了个空。

周之南乍醒。

此时厅里只剩他一个人,留了盏台灯昏昏暗暗地照着亮。起身把披肩叠好又搭在原处,他揉了揉眉头,关了台灯,放轻脚步上楼。

遇上了刚洗完澡正拿着毛巾擦微湿鬓发的李清如。

他点头,低声道,“萝儿她……”

“我哥上来没说两句话就又睡下了,应是还虚着。我让他跟汉声回家,我宿客房,照应她更方便。有事再打电话就好。”

他自幼待李清如便是如同亲meimei,摸了摸她头,扯出个笑,“你辛苦了。”

李清如无声上前轻轻抱了抱他,没再说话,回了房间。

进了主卧,阮萝素着小脸,嘴唇也发白,静静躺在那,仿佛因失血过多而濒死那般。

看得他心颤。

悄声挪了梳妆台前的软椅到床边,上面铺着她特地选的针织薄毯。不知何时,周宅越来越多的小地方被改变。他一向老旧,同样的地毯要买十块八块的放在库房,脏了坏了就换,日日都是同样。

就那么坐在椅子上靠着,担心她半夜醒了叫不到人,又不舍得上床同睡,怕不小心碰疼了她。

本就娇的人儿现在当愈加呵护小心着。

差不多清晨第一声鸟叫响起,阮萝苏醒。睁眼就看到靠在床边的男人,仍旧是昨天那身衣裳,衬衫已经褶皱,胡茬也生了出来。

她伸手触碰,把他唤醒。

周之南睁了眼倾身向前,他仰着头睡,又起的太狠,一时间有些晕眩,人便跪在了地上扶着床。他待眼前那阵黑过去,胡乱地抓她手,握住才放心。

房间里壁炉烧的刚好,她手暖乎乎的。看着周之南狼狈样子,阮萝没忍住笑出了声。可凑近了看,又觉得他眼眶红润,不知是没睡好还是要哭。

“周之南……”

他持续着跪在那的姿势,没觉得任何不妥,“我在这。”

“我好疼……”仿佛自己身体分三节,中间那节到处都疼,就连动一动都不行。

周之南带着她手贴在自己脸前,低着头,仍是满脸悔意。

她后知后觉道,“我,怀孕了?可我昨日骑了马……”

你何止骑了马,还吃了不知道多少应当忌口的东西,且阴至寒的桂圆薏米,你也吃了。

“萝儿,我们总会有孩子的。”周之南试图委婉道出事实。

阮萝霎时间觉得胸腔在缓慢而大幅度地起伏,呼吸变得急促,泪水比理智更先一步迸发。

她有些看不清周之南的脸了。

男人伸手帮她擦眼泪,指腹触及在脸上,这屋子里每一缕空气都是温热的,只两人的心同样都是冰冷。

晨间的鸟叫声清脆,是春日里最盎然的生机,可高宅美屋中,有生命在流逝,有人内心岑寂。

她忍着疼侧了身,蜷缩起来,头要埋在被子里,周之南半分办法都没有,只能在旁边陪着。

“是我的错。你年纪小不懂是理所应当,我的罪责大了。”

“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他已经把自己陷进悔意中无法自拔。

阮萝掀开被子冒出头,撑起上身胡乱地摸他的脸,“你不要这样……”

为了让他减轻心里那份对自己的责怪,她啜泣着说:“我们当它没来过好不好……”

可他是世间顶温柔的,摇头,“你这般说,它会难过。”

阮萝心头一恸,只觉得嘴巴里都是苦的,抱在周之南肩头,也不再哭,可仍是满心的哀伤。

她在耳畔低语:“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