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书坊 - 同人小说 - [总攻]我在文游里的开后宫日常在线阅读 - 谢回(师徒,雪夜看望,留宿)

谢回(师徒,雪夜看望,留宿)

    天元十九年冬的一个雪夜,长安城江府二公子江离的书房内还亮着灯。

    屋外寒风阵阵、大雪纷飞,屋内烛火摇曳,毛笔与纸张摩擦的细微响声蔓延于安静的室内。

    书案前,一位看起来年仅十多岁,相貌俊逸非凡的青年浅浅打了个哈欠,但他手中握着的毛笔却是一刻也不停地挥动着,笔尖笔走龙蛇般行云流水地在下方的纸张上写出一行行优美的文字。

    笔尖下方的纸张一张张的换着,在不知持续了多久后,青年才终于停下笔,整个人都靠在背后的靠椅上闭目养了会儿神。

    等再次睁开眼往窗外一望,竟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夜里,再回过头,竟发现自己连蜡烛是什么时候点上的都不知道。

    忙,实在是太忙了。

    距离那次长安之乱已经过去了两年,两年的时间,已足够我同父亲将那摇摇欲坠的长安城重新搭起,也足够我将那破碎的民心重新粘合,然后为我所用。

    长安在我的治理下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城外防御坚固,城内百姓安居乐业。

    管理一座城池的百姓与军队真的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也还好还有父亲与母亲帮忙,他们一个作为曾经的丞相,一个作为曾经的一品武将,着实为我分担了一大部分事务,才不叫我直接累晕在这位置上。

    阿厌则是担任了城中护卫的工作,他武功高强,手下人也是由他自己挑选的武艺高强之人,有他的看护,也是让我肩上少了不少担子。

    但即便如此,也依旧有不少琐事烦扰着我,毕竟还处于百废待兴的时期,事务繁多,每日从白天处理到夜里,也算是常态了。

    我伸手揉了揉太阳xue,在伸了个懒腰后坐起身向外走了几步停在门口,伸手拿起一旁挂着的斗篷披于身上后推开房门,便只见知画早已在屋外候着了。

    “天气这般冷,怎么不进来?”

    “公子最近很忙,知画怕打扰到公子。”眼前那梳着双丫鬓的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目光中满是虔诚又担忧地望着我。

    “没事,不打扰的,以后还是待在屋内等吧,可别将自己给冻坏了。”我轻轻拍去落在她肩头的雪花,拿过她手边的油纸伞,撑起,走入庭院中,随后转身,回头望向那站在檐下,正准备迈步追来的知画,轻笑着叮嘱道,“回房睡吧,如果阿厌回来了也帮我同他说声,叫他先睡,我去谢府一趟,不必等我回来了。”

    看到知画随着我的话语停下的步伐,我欣慰地笑了下,她向来乖巧,向来听话。

    那小姑娘站在檐下,目光担忧地望着我,“公子如今这般疲惫,待在谢世子身边会不会不太安全?”

    “师父不会伤害我的。”我轻笑着回答了知画的担忧,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当然早已摸清了我的那位小师父,让我怀疑的从来都只是他立场的问题,但我从不怀疑的是他是否真的爱我。

    师父当然是爱我的,如果连他人是否爱自己都不敢肯定,那是否也太无能了些。

    长安城的冬天还和过去一般大雪纷飞,它不会因为这里的主人不同而发生任何改变。

    我撑着伞漫步在无人的街巷中,地上的积雪已在白日里被清扫过,留下了一条足够人行走的小道,虽然夜里的雪大了些,但还未将小道盖过,路还不算难走。

    一路上,虽有油纸伞与斗篷做遮挡,但偶尔还是会有些许雪花被寒风吹着划过我的脸颊,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小巷两旁挂着的灯笼被寒风吹得摇晃,摇曳着的暖色调火光为这条漆黑寂寥的小巷增添了一丝细微的暖意。

    谢府与江府之间的距离并不算太远,撑着伞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到达了目的地。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没多久,门内便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与急促的喘息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门后才停了下来,随后,伴随着门与地面的摩擦声响起,那扇原本紧闭的大门开始缓慢向我打开来。

    “公子久、久等了……”下人气喘吁吁地打开门,匆忙将我迎了进去。

    “师父他如今睡了吗?”我没在意门开晚了这件事,边撑着伞向里走去边询问道,毕竟这一忙便直接忙到了深夜,任谁也想不到我会这时候来。

    “世子房中灯还亮着。”

    “嗯,你先下去吧,待会记得来送趟水。”我说着打了个哈欠,心想着待会睡之前给好好洗个热水澡才行。

    “是,公子。”

    在下人应声退下后,我撑着伞便径直路过长廊,向着师父卧房的方向走去。

    这条路,我走了没有上万也有数千次了,即便是闭着眼,我也能一刻也不犹豫地走到目的地。

    步入院中后,我放缓脚步,眼前的房屋中燃着烛火,而记忆中那道熟悉的身影则是被烛火投映到窗户上,那纸窗上的影子一举一动既清晰又模糊,宛如幼年时与师父一同在街上所观看的皮影戏一般。

    犹记得许久以前,忘记是第几周目时的事了,我曾痴迷于此过一段时间,还记得那时在将此技艺学到了造化后,我将我们的过往经过了一些艺术加工后排成了一场皮影戏,最终送予了师父当做生贺。

    我至今都还记得他那时的表情与眼神,那也是我们捅破两人之间的那层窗户纸最快的一次。

    毕竟那般氛围,总是叫人情难自禁的。

    缓步走近,抬手轻轻推开门,随着门被缓缓打开,一阵暖风也随之迎面吹来。

    我收起伞转身合上门,将那阵寒冷彻底关在了门外后,才又转过身来轻拍着这一路以来堆积于自己身上的皑皑白雪。

    屋内熟悉的环境与暖色调的灯光叫人感觉很是温暖舒适,而我之前在屋外便看到的那个身影此刻正长发披散,身上只穿着件寝衣地低着头坐在榻上看书,那领口处微开,露出了里面白皙如玉的肌肤。

    他眉眼轻垂,身前书案上燃着的烛火被刚刚趁着开门时溜进来的风吹得微晃,那长长的睫毛在火光的映照下于脸上打下了一小片阴影来。

    他一直低着头看书,似是沉醉于此,甚至沉醉到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到来的地步,一刻也没有要抬头的迹象。

    但我知自己来时根本就没有专门去压脚步,以师父的耳力,怕是在我刚进院时便已知晓我来了,他此刻不抬头来看我,不是因为他不知,只是因为他不想罢了。

    我不慌不忙地轻拍着自己身上的积雪,一句话也没说,只安静地看着正低头看书的他。

    一时之间,屋内寂静一片,只余下我手下轻拍积雪的声音,火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声,与两人越发清晰的呼吸声。

    时间慢慢流逝着,他虽未说话,也未曾露出什么情绪来,但透过他那微颤的双手,与他手中那本在我进门后便已许久未曾翻过一页的书籍,我看到了他胸膛中那颗此刻不再平静的心。

    如今身上的积雪已清理完,也该是打破沉默的时候了,这般想着,我轻声开口道:“师父,阿离头疼……”

    仅一句话,两人间原本沉默凝滞的氛围立刻如刚破冰的河水般流动起来。

    谢回听到这话,担忧如潮水般从心底升起,他本能地抬起头来想去关心他那个正可怜兮兮地向他撒娇说着头疼的小徒儿,但在头刚抬到一半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身体猛然僵住,原本抬头的动作便在半空停了下来。

    “唉……”谢回叹了口气,他的小徒儿总知晓如何叫他心软,他再次轻轻低下头去,发丝垂下几缕,整个人如同放弃了抵抗般,轻声道,“过来吧……”

    听见那声轻得几乎快要微乎其微的话语后,原本垂下的嘴角微微勾起,我解下身上披着的斗篷将它挂在一旁,缓步向那美人所在之处走去。

    走到塌前,我熟练地脱下鞋躺在榻上,头枕在他那饱满健硕的大腿上,随后安心地合上眼,闭目养神。

    谢回低头看着那此刻正枕在自己大腿上闭目养神的青年,他眉目舒缓,样貌实际与他当年出征时并无太大差别,依旧是那般叫长安城内的公子小姐们萌动春丝的好样貌,只是曾经的看起来稍显稚嫩,而如今的看起来更成熟了些,也更有气势了些,着实叫他看得有些心疼。

    他的小徒儿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些什么呢?他不知道,他错过了他太多太多的时光。

    当他从救他的那两位大夫口中得知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后,他已顾不得上养伤了,等身体养到能下床行走,基本的行动不会受到限制后,他便骑上马匆匆向长安赶去。

    谢回知道他应该先赶去南洲向皇帝复命向姑母复命以安族心的,而他的小徒儿正在长安拥兵自重,或许离造反只差句宣告,无论是作为谢家世子还是作为大宁的将军,他都不该来的,但是作为江离的师父,他想来,他想来寻他的小徒儿问一句为什么。

    去长安的一路上他有无数次更改目的地的机会,但一路上的天人交战,最终还是情感压过了理智,他骑着马来到了长安城下,来到了他已相别许久的小徒儿面前。

    一路上他有无数困惑无数问题想问他,但在看到那张原本看起来略显疲惫、可在看到他后却立刻喜悦溢于言表的脸后,他却是久久无法言喻,嘴开开合合的,最终只问出了一句,“阿离,那年出征,你要同师父说的话,还记得吗?”

    他想在问他还爱着他吗,他们还能同过去一般吗,他的心中始终还抱着丝侥幸,他无法就那般直接问出你为何造反这个问题,这于他而言实在是太难以开口。

    但他的这个问题却久久没有得到答案,他那已经长高了许多的小徒儿站在他身前看着他久久没有言语。

    他依旧安静地等待着,固执地等待着,想要等到他想要的回答,但最终只等到了他的小徒儿轻唤了他一句,“师父……”

    这一刻,谢回只觉心如死灰,一阵无法形容的剧痛从心脏的位置开始蔓延于全身,那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即将离他而去的痛。

    但下一秒,江离接下来未说完的话语却又叫他如同活过来了般。

    “谢府还是原来的布置,师父可以直接入住,我没让人动过……”他的小徒儿认真地注视着他,目光灼灼,明亮的双眸中仿佛燃着点点星火,“师父,能否等等阿离……”

    这一等,便等到了现在,他的伤早已养好,但人却已被困在了这谢府之中。

    谢回如今再看着眼前那张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心中顿时生出无限惆怅来。

    他的小徒儿终是长大了,甚至还长到了他也有些认不出来的地步,竟将他这做师父的给哄骗着囚禁了起来。

    “唉……”

    伴随着耳畔传来的一阵叹息声,一双手抚上了我的额头,开始手法娴熟地轻揉起来。

    屋外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屋内一人正枕在大腿上闭目享受,而另一人则面露无奈地为枕在自己大腿上的那人按着摩,两人皆默契的没再说话,而屋内的氛围似乎也因为这份默契而又升温了许多。

    在闭目养神了会儿,感觉身体舒服了些后,我睁开眼,观察起了还在为我按摩头部的师父来。

    此刻的他正垂着眸,目光不知在望向何处,看起来是有些走神的样子,也不知他此刻正在想些什么,似乎十分开心的模样,那红润饱满的唇微微勾起,脸颊两侧的鬓发自然垂落,轻轻遮住了他柔和的眉眼,在那摇曳着的暖色调烛光下,他那本就极其出众的面容便显得越发的好看、勾人。

    正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销魂,三分迷倩影,七分乱心神。

    眼前这般美景,我必须给承认,叫我看得属实是有些心醉了。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周目的目标也算是完成一半,等过段时间解决完所有阻碍登基后,便也算是达成圆满存档了。

    想到这,我不禁便又想起了曾经一个明明一切非常顺利,但最终却因为一点瑕疵而被我

    无奈放弃的一个周目,唔……好吧,也不算完全的放弃,至少那一周目的存档还被我留着,偶尔想念了还能回去看看,不像是一周目,早不知多久以前就被我给销毁掉了。

    许是目光太过炙热的缘故,师父被看得回过神来,低头便正正好与我对上了视线。

    我见他目光闪过了一瞬的躲闪之意,原本白皙如玉的双颊顿时升起了一抹薄红来,明明心里已经害羞得不行,但面上却要强撑着长辈的颜面,硬做出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来。

    【“徒儿怎这般看着为师?”】

    “徒儿怎、怎这般看着为师……”

    他如今说的,就同我年幼时坐在一旁这般悄悄看正坐在书案前帮我抄写作业的他,而他则在注意到后抬头看向我笑着调侃时的话语一模一样,而我同样也会以了与那时相同的话语,只是其中几个字眼咬得格外重了些。

    【“师父生得真好看,阿离真想天天看,日日看。”】

    “师父好看,阿离只想天、天、看,日、日、看。”

    只是那时的他全然当我只是个孩子,说得自然是游刃有余许多,话语中更全然是调侃打趣之意。

    而如今……

    “师父脸红了。”

    “屋……屋内热……”

    只是在强装镇定,虚张声势罢了。

    这般景色,无论见多少次我都心生欢喜,恨不得再多调戏几句将人羞得完全破功才肯罢休,但奈何天不遂人愿,听着脚步声,小院中有人来了,如果猜得不错的话,那还是自己叫来的。

    只听房屋外一阵窸窸窣窣声过后,门外果然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公子,水已经备好了。”

    此刻正沉迷于美人怀中的我完全不想起来,甚至还有些后悔起刚刚进门时便叫了趟水的举动来了。

    但水都已经送过来了,即便再不想动,我也还是懒洋洋地从美人膝上爬了起来。

    “夜里凉,师父先回床上躺着,阿离过会儿便回。”

    谢回听得有些愣神,等枕在他大腿上的人走远了他才回过神来,他强压下心中杂乱的思绪,已不敢去想其他人是如何想他们的了。

    ‘叫水……’谢回闭上眼,又在心中沉默地默念了一遍,思绪顿时又杂乱起来,久久无法平静,他知自己本不该在听到的一瞬间便往那方面想的,但奈何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甚至现在就连他自己也有些搞不清了。

    谢回轻轻叹了口气,他起身将合上的窗户推开了一些,霎时间寒风呼啸而入,直吹得他发丝飞扬,本就有些微开的衣领被吹得更是大开,刺骨的寒风夹杂着冰凉的雪花“呼呼”的从领口处往他的衣襟里吹。

    他抬眸向外望去,屋外一片漆黑,今夜天边不见明月,只有屋前挂着的灯笼照亮了窗前的那一小片。

    暖色调的灯光下,皑皑白雪还在连绵不绝的下着,窗外腊梅树的枝叶被积雪压得上下晃动,就如同谢回此刻忐忑不安的心一般。

    凌冽的寒风将他原本混乱的思绪吹清醒了几分,他合上窗,转过身,在将刚刚被寒风吹得有些凌乱了的桌面收好后,便不再去看,只拉了拉刚被吹开的衣领,漫步向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炉中的火焰烧得正旺,没过多久,屋内原本降下去的温度很快便又升了上来。

    随着“哗啦——”一声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也开始在室内响了起来。

    谢回闻声抬眸向房门口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影正快速向他跑来,然后下一刻,便扑到了床上,扑进了他的怀中。

    “呼……”我快速钻进了已经被老婆用身体温得暖烘烘的被窝里,触碰着身下那具即便是隔层两层两层也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炙热体温的身体,我不由得舒服地惊叹了一声,身体也是随之更贴近了几分。

    “多大的人了,怎么睡觉还缠着师父呢……”

    耳畔的声音温柔低沉,话语中带着轻微的笑意,好似曾经无数次的打趣一般,语气中还夹杂着些许无可奈何的味道来。

    我将头整个都埋进了他的胸膛中,声音闷闷的,故意做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

    “师父是知道的,没人陪着,阿离夜里睡不着……”

    听此,谢回不由得愣了下,他不由得回想起来了重逢时他那曾经意气风发的小徒儿面上满是疲态,许是很久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越想谢回便越是心疼不已,他轻轻环抱住正窝在他怀中的人,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轻哼着童谣,如同他幼时那般哄着他入睡。

    “师父身子好暖和……”我打了个哈欠,也不知是真的累了,还是那周边的坏境太过叫人安心,在耳畔旁那一句句轻哼的童谣声中,我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直到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谢回边动作轻柔地拍着,边轻哼着那首已许久未曾哼唱过的童谣,他哄得时间有多长,心中的犹豫便又多久,最终在快要结束时,他还是选择开了口。

    “徒儿……是准备将为师关在这里关多久?”

    漆黑的房间里无人应答,只余正拥着自己的小徒儿平缓的呼吸声,两人的身体紧紧的挨在一起,体温交融,交缠在一起的呼吸声也在寂静的房间中越来越清晰。

    在那漫长又短暂的等待中,谢回只觉心中越发忐忑不已,原本平缓的心越跳越快起来,心跳声也越来越响,有那么一刻,谢回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一般。

    许久没有等到回答,谢回终是耐不住地低头向下看去,只见怀中人已然是一副早已进入梦乡的模样,顿时有些啼笑皆非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此刻究竟是失望更多些还是庆幸更多些,沉默了许久,最终只轻轻叹了口气。

    “已经……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