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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u蒲团》第十八回 妻子落风尘明偿积欠 兄弟争窈窕暗索前逋

    

《rou蒲团》第十八回 妻子落风尘明偿积欠 兄弟争窈窕暗索前逋



    未央生得意之事按下慢表,再说他妻子玉香跟了权老实与丫鬟如意逃走,走到一处,忽然肚痛起来。

    她肚里的东西起先在家时节千方百计再打不下,如今走到路上受些辛苦,不觉就坠了下来。

    若早坠几日,岂不省了这番举动?如今逃走出来,回去不得,白白做了私奔之人,岂不是丈夫造下的冤孽带累她如此?

    权老实的初意原为报仇,不是贪yin。

    自从拐出之後,就要卖她下水,只因有孕在身,踌躇未决。此时见她落下胎来,方才定了主意。

    就把主婢两个带入京师,寓在店中,寻人货卖。但凡卖良为娼,定要做个圈套,瞒了本妇,只说有亲眷在此,托他寻房居住,才好领人来看,看中了意,才好骗她入娼门。

    京师里面有个鸨母叫做“顾仙娘”,一见玉香就知道是桩奇货,照媒人所说的身价一天平对出来,连如意也买过去,依旧做了丫鬟服事她。

    权老实卖过玉香之後,就有些过意不去,渐渐懊悔起来。心中想道,我闻得佛经上说,要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要知后世因今生作者。

    是我自家妻子做了丑事,焉知不是我前世yin人妻之故?今世把妻子还人也不可知。我只该逆来顺受才是,为甚么又去yin人妻子,造起来世的孽障来?就是要报仇,既然与她睡过几夜,消了意恨也就罢了,为甚么又卖她为娼?又把她无事使女也卖下水去?

    权老实想到此处,不禁捶胸顿足,自家恨起自家来。想从前的事俱已做错,不可挽回,只有个忏悟今生,预修来世之法。

    就把卖人的银子,施舍与残疾穷苦之人,自己把头发剪去半截,做了个头陀,往各处去云游,要访真正高僧,求他剃度。

    后来游到括苍山中,遇着孤峰长老,知道是一尊活佛,就摩顶皈依了他,苦修二十年,成了正果。这是后话。

    却说玉香堕落风尘,与如意两个走到顾先娘家,看一看动静,才晓得不是良家的光景。就是贞烈妇人跨进这重门槛也跑不出去,何况已经是失节之妇?玉香看了无可奈何,只得安心贴意,做起青楼女子的行径来。遂改名字叫玉妙,取个表字,好待嫖客称呼。

    作者还叫他玉香,省得人看花了眼。

    初到的一晚,就有个大财主来嫖。

    到第二日就要去,顾仙娘留他不住,他临去的时节吩咐顾仙娘道:“这位令爱容貌丰姿,件件都好,单少那三种绝计。你还应该传授她才是。我如今暂别,待你传授她会了再来请教。”说罢回去。

    他为甚么说出这话来?原来顾仙娘生平有三种绝技,都是妇人里面不曾讲究过的。

    她少年时节容貌也平常,竟享了三十余年的盛名。与她相处的都是乡绅大老,公子王孙,就到四五十岁的时节,还有富贵人去嫖她,就是为此三种绝技。第一种是俯阴就阳;第二种是耸阴接阳;第三种是舍阴助阳。

    她与男子干事,教男子仰面睡了,她爬上身去,把阳物插入阴中,立起来套一阵,坐下来揉一阵,又立起来套一阵。别的妇人弄了几下就腿酸脚软,动不得了。她一双膝弯竟像铁铸的一般,越弄越有力气。不但奉承男子,连自己也十分快活。这就叫做俯阴就阳,是她第一种绝技。

    她有时候睡在底下与男子干事,再不教男子一人着力,定要把自家身子耸动起来,男子抵一抵,她迎一迎;男子抽一抽,她让一让。不但替了男子一半气力,她自家也讨了一半便宜。若还女子不迎不送,只叫男人抽抵,何不把泥塑木雕的美人腰间控一个深孔,只要伸得阳物进去,就可以抽送得了,何须要与活人干事?所以做名妓的人要晓得这种道理,方才讨得男人欢心,图得自家快乐。这就叫做耸阴接阳,是她第二种绝技。

    至于舍阴助阳之法,一发玄妙,她与男子干事,再不肯使有限的阴精泄于无用之地,每丢一次,使男子受她一次之益。这是甚么样的法子?原来她与男子干事到将丢之际,就吩咐男子,教他把guitou抵住花心,不可再动;她又能使花心上小孔与guitou上小孔恰好相对,预先把吸精之法传授男子,到此时阴精一泄,就被男子吸进阳物之中,由尾闾而直上,径入丹田。这种东西的妙处,不但人参附子难与争功,就是长生不老的药,原不过如此。

    这种妙术是她十六岁上有个异人来嫖她,无意之中说出这道理,被她学过来,遇着有情的嫖客,就教如此如此,嫖客依她做来,无有不验。

    与她宿过几夜,不但精神倍加,连面上的颜色也光彩起来。人都说是仙女转世,所以教她做仙娘。

    这种道理既传与嫖客,那嫖客就该到自己家里去做,不须用着她了。

    要晓得吸精之法,虽然可传,那对着精孔之法,是传授不去的。要在干事的妇人善于凑合,这些关窍,只有她肚里明白,别的妇人那里凑合得来。妙在天下妇人皆迷,惟有她一人独悟,所以叫做绝技。

    玉香初到底时节,那里晓得有这三种绝技,嫖客与她干事,见她第一种绝技尚然不会,那两种一发做不来了,就与她草草完事。睡到天明,见她美貌,舍她不得,可惜不谙此法,所以临行之际有这一番叮咛。

    仙娘送了嫖客出门,就骂她装娇作态,不曾奉承,把这大财主接得一夜就打发开去,以後怎么样赚钱,就要鞭打起来。

    玉香跪下再四哀求,仙娘方才饶了,就把这三种绝技,日夜与她讲究。自己同嫖客干事,就教她立再面前细看,会与不会,好当面指教她;她与嫖客干事,自己也坐在面前细看,是与不是,好当面提醒她。

    俗语说得好,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玉香惧怕鸨母的法度,不敢不学,只消一两月工夫把三种绝技都学会了。又兼姿容秀美,笔墨精工,一时闻名动京师。没有一个乡绅大老公子王孙不来赏鉴。

    更有两个大老官极肯破钞,宿她一晚,定有一二十金相赠。你道这两个大老官是那个?原来就是瑞珠、瑞玉的丈夫,一个叫做卧云生,一个叫做倚云生。

    因在京里坐监,闻得玉香的盛名,兄弟两个争先拜访。起先是卧云生,瞒了阿弟先去嫖了几夜。后来是倚云生,瞒了阿兄也去嫖了几夜。

    一日兄弟两个盘问出来,遂索性把玉香包在家中,大家公用。不但兄弟同利,又且师弟同门,连香云的丈夫名为轩轩子,也时常点缀点缀。

    与她睡过一两夜,竟有些老当益壮起来。方才晓得玉香的阴物竟是一味补药,若取着这样妻子,竟不消躲避差徭了。

    卧云生兄弟在监里坐了一年,偶然想起故乡,要回去看看妻子,就央一个人情,求大司成给假数月,大司成批了。

    师弟三人别了玉香一同回去。

    到了家中,少不得三位佳人替丈夫接风之後,就问一向在外嫖了几个女客。

    三位丈夫就把相处玉香的话陈说一遍,又把那三种绝技次第夸张出来。

    香云姊妹三个第二日起来各述所闻,都是一般诧事。瑞珠、瑞玉道:“我不信妇人之中竟有那样怪物。这等说起来,我们三个都是没用得了,这些话还是他们三个通同造出来,要激励我们用心干事的意思。”

    香云道:“这样事瞒不得我们相处的人,他生平见广识多,若有这一种妓妇,他毕竟晓得。等他进来,大家一问就是了。”

    瑞珠、瑞玉道:“也说得是。”

    一日,遇着清明佳节,三个的丈夫一齐出去扫墓,要第二日回来。

    就叫丫鬟请未央生进去相会。一见了面,就把这疑事问他。

    未央生道:“天下的事奇奇怪怪,或者妓妇里面有这一种阴物也不可知。她既在京师,我终有一日遇着她,待我嫖她一夜,若对得我过的,方才是个真怪物。”

    四人说了一会,宿了一晚。

    未央生次日出来,心上想道,他们三个丈夫的话如出一口,可见这一桩事是真的了。当今之世有这样异人,何不去会她一会?况且我的精血被这四五个妇人也耗得多了,正要学个采战之法。滋补一滋补。

    那个妓者既有许多妙术,我只消嫖她一夜,把个吸精之法传授过来,就一生受用不尽了。

    主意定了,就要先回故乡看看妻子,然后进京去访那名妓。他这一去,有分教:

    触翻东岳,泄不尽愤懑之胸;掬尽西江,洗不尽羞惭之色。

    要知分解,就在下回。

    评曰:

    未央生之yin恶已造到极处,若使其妻子止于偷汉而不至于为娼,人犹不痛快。

    即使为娼,人心犹不痛快。

    即使为娼,止于接他客而不及香云姊妹之夫,人心犹不痛快。

    一部yin书看到头,无一人不报,稍有风流罪过之人,未有不通身汗下者,如此yin书不可不多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