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萧炎微微睁开眼睛，窗外已经大亮，晨光透过帷帐变得柔和，他带着慵懒伸了个懒腰，身旁的人“嗯？”了一声，摸了摸他翘起一个发角的头。 迷迷糊糊地抬起脑袋，萧炎才发现药尘支着肘正盯着他笑。 “老师早就醒了？”刚睡起来的人嗓音还是哑的，吸吸鼻子就过来往他身上蹭。 清醒地盯了自己徒弟一整晚的灵魂体弯弯嘴角，不欲多说，故意开他的玩笑：“跟你一样是个懒虫？都快正午了才醒。” “昨天睡得晚嘛……”萧炎哼了一声辩解道，“诶对了老师，下午我要去找大哥二哥他们，你要来吗？” 看着萧炎眼里隐秘的期待，药尘不由好笑，哪能不知道他是想让自己见见他家里人，便点点头应了：“正好你二哥的问题我有了些眉目，一并交代。” “啊啊啊啊老师真好，”萧炎笑得开心，又扑在他胸膛上靠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老师，那您当时是怎么处理我身上的……” 药尘看着他略显紧张的神色，忽然脸色一变，沉默下来，气氛顿时凝滞。 萧炎眼睛睁大，各种可能性几秒内都想了一遍，心砰砰跳得慌乱，正要直起身子仔细询问，就被人坏笑着一把按了回去，恨恨搓了几把乱糟糟的头毛。 “知道紧张了？该。”药尘恢复了以往的样子，略不正经地把人揉了一遍，才训了起来，“多吓唬你几次就知道分寸了。” “不用担心，没什么事，你们的情况不太一样，你二哥他寿命有损，应服用增年益寿的丹药，有生之年突破斗皇自然性命无虞，”药尘话锋一转，“而你，强拓经脉，天赋折损，好在根基扎实，这一两年内好好压制，不要轻易进境就好。” “好，二哥和我肯定都听老师的话！”听到有这样简单的解决办法，萧炎的心情顿时开朗起来。本来一两年内突破斗宗也难，就当提前了些日子进阶，保守一些的话三年内他都能一直压制修为，根本不算什么严苛的条件。 药尘看他笑得有几分小时候没心没肺的味道，不自觉摸了摸他脸颊上未褪的软rou，忽然掐住人的侧脸往前拖，靠近他的耳朵轻声问：“你还要光着身子在为师身上蹭多久？” “……” 一下从头红到脖子，萧炎匆匆起来往自己身上套衣服，腰带都系得乱七八糟，还被老师无奈地捞回去重新系好。 身体的触碰在挑明了暧昧后似乎带了别的意味，萧炎被他的手摩挲时微微抖了几下，药尘低低笑了一声：“抖什么？” “……没抖。” “嘴硬啊？”药尘挑眉，坏着心思伸手去挠他痒，弄得人前仰后合地笑，“这下抖没抖？” “抖了！哈哈哈哈哈……抖了抖了，哎呦老师别挠我。”萧炎腰侧的rou敏感，最怕别人挠他，被痒得乱躲，笑得脸都涨红了，身子不自觉地往药尘身上靠，把衣服蹭得乱七八糟。 “嗯，诚实才是乖孩子嘛，”药尘这才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慢悠悠把人的衣服又整理了一遍，腰带系得一丝不苟，“既然这么乖——” “那为师就答应你了。” 萧炎闻言一愣，抬头撞入药尘含笑的眼瞳，才反应过来昨天晚上的那些对话，一时间心神巨震，鼻子浮起酸涩。 他比老师身形低了些，坐在腿上二人也就将好平齐，此时无声对视，唯有爱意流淌不息。 晨光穿过叶间，斑驳的影落在窗边的桌上，静照着室内两道身影，忽然，身形单薄的少年向前倾身，以一种虔诚的姿态，慢慢吻上了年长者。 萧鼎和萧厉正讨论着家族里的事，远远就看见自家三弟迈着兴奋的步伐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他那个强大得神秘莫测的灵魂体老师。 “大哥二哥！” 萧鼎笑得温和，先向药尘拱手行了礼，又问萧炎道：“又着急过来做什么？都让你好好休息几天了。” 萧炎摇摇头：“有老师照顾，我身体好得很。哥哥，这是我老师，这几年一直是他教授我斗气和丹学，我能有今天全都仰仗老师。” 萧鼎了然，弟弟这是专门让他们见面来了：“久仰大名，老先生，还未多谢您对幼弟诸多照顾，您的恩德，萧家铭记于心。” 萧厉性子直爽，拍了萧炎后脑勺一下，对着药尘说：“这小子顽劣，您定然没少cao心，他要犯浑，您尽管管教就行，反正我们两个向来是管不了一点。” “二哥！” 药尘笑了，他们三兄弟骨子里都是萧家那宁死不屈的血性，性格倒是天差地别，三个人有三个样。 “萧炎很不错，有你们在，萧家未来可期。” 萧炎听见被夸，侧过去看自己老师一眼，又低了头抿着嘴笑。 萧鼎心思细腻，不经意看间他的表情，顿时有些不太对劲的感觉，却说不上来，当下心思不显。 “哦，对了二哥，”萧炎抬起头兴奋地说，“老师有办法解决你寿命的问题。” 萧鼎顿时没了思考的心思，也是欣喜若狂，萧厉满眼放光地问：“真的？老先生，不知是何方法？” “不难，你先……” 交代完萧厉的事情又听三个崽子正经地聊了半天，直到夕阳半下山头，四人才匆匆告别，一人一魂从议事厅出来，往后山走去。 “你这二哥可真是有趣，”药尘回忆起刚才的场景也是哭笑不得，“若不是我手快拦着，他那架势非给我磕两个头才成。” 萧炎也显然乐得不行，“二哥就是这样直来直去的，家里长辈都拿他没办法。还得是您徒弟我体贴细心善解人意啊。” “体贴细心？”药尘斜睨了他一眼，“谁昨天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跟我顶嘴的？” “呃……特殊情况，特殊情况，哈哈。” 夕阳暖融融的，天上已经挂了疏落的星子，山间的萤火虫环绕在他们周围。萧炎四周望着，“应该没走错吧，海波东是说这儿有处温泉，夜间景色很好。” 药尘早有感知，点点头，“没错，继续往前走一会儿就是。” 两个人缓步走在山里的小路上，空气里有青松和桃花的香味，月亮淡淡地浮出来一个影，他们背着灯火向更深处走去。也不知道是谁先摸索的，手就牵到了一起去。 “等你忙完这些，就去中州吧。”药尘开口，“那里有更广阔的世界，适合你发展。” “好。老师以前就住在中州吗？” “是，说起来，为师在那儿可还有个不小的势力呢，你也算个少阁主。” “真的？叫什么阁？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去了你就都知道了。” “好啊，那我可要好好见识见识。” 小径两侧的桃树忽然多了起来，花瓣落在石阶上，别有一番情调。月色浓郁了起来，今夜是无云的晴空，清透的光就洒在林间，顺着台阶望去，不远处是一个蒸腾着热气的温泉，水雾飘渺，与夹岸桃花相映成趣。 药尘忍着笑，用指头挠了挠他手心：“刚应了你就带人来这种地方，心思不太正经吧？” 萧炎无语，实在是这里的造景过于适合情人花前月下，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辩解自己真的只是以为这儿有个温泉。 海波东怎么会给他介绍这种地方，难不成是以为他带着美杜莎，两人就是情侣了…… 药尘笑眯眯地捏着他下巴抬起来，打量的眼神让萧炎顿时感觉身后某个伤刚好了的地方隐隐作痛。 “既然来了，要不要做点别的？” “在这儿？”萧炎支吾了一下。枕天席地的场景和悖伦的禁忌仿佛扩大了羞耻感，要跟自己的老师在这种地方野合…… “这不是怕你前两次被欺负疼了，日后留了隐疾？”白发被风吹拂到他脸上，身为师长的那位仿佛根本没什么顾忌，靠在他耳边说话，语气极尽诱惑，“如此花前月下，春宵一度方不算浪费。”